杺柒

喵很久以前有过爱的感觉，就像是薄荷在舌尖婉转，淡淡的忧伤。

喵很爱一个人，可惜他不爱喵，于是喵也是很开心的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梦，缠绕一生不过是梦。锦绣山河，铁马兵戈，与我何干。红颜祸水，乱世沧桑，只为红尘，与他相伴老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杺柒

壹   我是个胖子  

   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记住班上同学的名字的，渐渐的这些名字都是随口就来的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，我一样记住了别人的名字。

   冬天来的太快，让我忘了秋天的感觉，其实我不记得秋天到底是什么感觉的，就像过了这么多个秋季，我只记得那个在树下望着落叶讲故事的人。

   母亲是个很朴实的人，看见学校的女生都因为怕臃肿而穿着很少的衣服，母亲说这样的美丽是建立在冻死的条件下。我笑了，难得母亲也可以说出这样的笑话。于是那年的冬天，我是卷着棉衣上学的。

   棉衣外面套着校服，反倒是我自己觉得胖了不少，其实我本来就不瘦，只是这么一穿倒像是一个十足实的胖子。

   我踏进学校，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，我像是一直珍稀动物一样被人关注着。大家都是不言语的，只有那个人说了一句，看，那只猪。

   一时间大家都争相笑起来。我气得瞪着他。

   我的形象在第二天传遍了学校，辛祺是个胖子。

   宿舍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，都用一种可笑的眼光看我，因为太冷了，晚上睡觉我从来都不会脱衣服，所以裹着棉衣的我就成了大家的抨击对象。

   说实话，那个冬天，我没有朋友，只有几个和我“体型相像”的人愿意和我一起吃饭，一起学习。

   其实我发现，胖子也很好，我和她们一样，想吃多少就吃多少，就不必要为了身材挨饿。

   我不是天生的好脾气，于是我也记住了那个嘲笑我的人。

   贰   叶逸佚晔

   也许老天怜悯我，冬天最寒冷的时间瞬间就过去了，我换下了棉衣，套上了秋衣。我没有其他人好看的衣服，我也不喜欢那些，只觉得穿衣服就是图舒服。

   林艾艾每次出现我都觉得幸运要出现了。记得上次她拉我去看电影，我考试进步了四名。

   林艾艾的体型比我要胖，其实她只是脸比较圆而已。她是一个超级好的闺蜜，每次在宿舍里我俩谈论的总是比她们谈论的要开心。

   阳光一样的晒人，我不明白这样的阳光每天都有，冬天却要这么冷。

   我们迎面就看见了他。

   我不会忘记那个人，就是他，在大家面前喊，看，那只猪。于是我记住了这个混蛋。

   我扯了扯艾艾，说，看，就是他，上次骂我的。我本以为艾艾会帮我出气，到不曾想到她却盯着人家的脸移不开目光，一脸爱意跟我说，祺祺，他好帅。

   这个混蛋一样看到了我，一脸的惊奇。

   我拉着艾艾飞快逃跑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，也许我是怕他再喊一句。

   后来我听说，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我，一直打听我想要向我道歉。话说，我都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。

   我其实真的忘了很多。

   我觉得，我辈子都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，然而当我假期准备回家的时候，在火车上又一次看见了他。

   我拿着手机，跟叶逸发着信息，跟他聊这个假期我们的游玩规划。

   也许当时的我真的已经懂了什么叫喜欢，我就是那样以随时的关心喜欢着叶逸。叶逸是一个很温和的男生，他有着朴素的发型，连穿着也很朴素，说话一样的有礼貌，学习很好，总之在我心里，他就是最好的。

   叶逸是特殊的存在，就好像月季丛中的红玫瑰一样。

   当我刚刚放下手机想着叶逸会给我什么惊喜时，那个混蛋就坐在了我的身边。我想，当时的我，真的在这场决斗中输了，一直都是我输了。

   你是辛祺吧，他问我。

   其实他长得的确很帅，可是我的心里有了叶逸，别的男生都是不入我眼的。我不知道叶逸到底好在哪里，只觉得他什么都好。

   恩……你也没有那么胖么。他又一次开口。

   我厌恶他，可是他还是说这样的话，我没有理他。我想，如果当初先一步遇上他，我就不会有今天。

   我不知道他当时什么表情，我从来没有抬头看过他，也许有些窘迫吧。我叫佚晔，你应该就是叫做辛祺吧。

   我终于还是抬头看他了，叶逸，佚晔，多么像的名字，两个字的交换就是不同的人了。也就是这个原因，我允许他在我的耳边叽叽喳喳。

   不得不承认，我是很傻的，我知道喜欢是什么，却不知道被喜欢是什么样子的，一个男生这么对你说话，就说明他已经开始喜欢你了。

   我不记得那次谈论他到底说了什么，只是偶尔的我会说几句话发表一下观点。

   当我在接到叶逸打来的电话的时候，我已经彻底的将他抛在脑后。我在电话这端叭叭的说个不停，那边的叶逸说着关心的话，我们两个仿佛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佚晔的声音停止在我的耳边，我没有注意，当那时我的脑海里只有叶逸。

   在我的前一站，他下了车，临走前他问我，那个人，是你男朋友？我说不是。他看了看我，说了一句，你很喜欢他。我像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。

   这句话我没有听到，它埋没在了火车鸣笛的声音中。就像我不知道他对我一见钟情，就像我一直不知道他在那天看见我之后打听是为了向我告白，就像我不知道他的家其实根本不会经过这条路。

叁   我和你，我和他

   假期和叶逸一起过，总觉得什么都是好的，就像她们说的，被爱情冲昏的头脑的人。我记得当时门前桃花已经开始长骨朵的，叶逸跟我说，祺祺，我们在一起吧。

   爱情来的太快，让我忘了观察叶逸的神色，也许他的脸上挂着自嘲，于是就这样没有思考，我成了叶逸的女朋友。

   叶逸的确很会关心人，他会关注我的一切，不让我觉得任何不适应。

   叶逸会骑车载我去享受景色，我喜欢两人的空间。

   假期，我会不停的接到佚晔的电话，全是一些我认为的废话。我没有去记得，其实那些话和叶逸的不差上下。

   当时的我，真的傻掉了。叶逸什么都是好的。

   当我接到艾艾的返校电话是因为一个聚会。

   我赶回学校的时候，我想起了门前的花，开了么？叶逸一定在那里等着我。

   聚会上，我又一次看见了他，佚晔。

   我记得，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我单膝跪地求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，我到底会有多感动。只是佚晔，我这样的女孩子不值得。

   艾艾拉着我说，祺祺，这么好的男孩子，就是嫁给他我也愿意。

   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答应，我忘了还有叶逸。是我内心的自私，是我的占有欲，是我不想把这样的男人送给别人。

肆    其实辛祺早已经不在乎了

   辛祺一定是个坏孩子，她第一次恋爱，是一个叫做叶逸的人，但同时，还有那个叫做佚晔的人。

   在学校，我和佚晔打的热火朝天，晚上和叶逸煲电话粥。我不知道，自己心里是怎么装下佚晔的，就那么凑巧的觉得他是我想要的。没有追求，只有一段表白。

    我沉浸在这种生活的愉快中间。我第一次觉得被夹在中间的照顾，没有忧愁，只有快乐，只有爱情。

   也许我的青春才开始。

   我和艾艾每天的学校、吃饭、逛街，然后睡觉。

   佚晔跟我说，小祺，有机会，我一定和你游遍天下

   佚晔说，小祺，为什么你每天晚上都在打电话呢，你知道么，我多想和你说说话。

   佚晔说，小祺，东边的街上开了一家蛋糕店，我给你买了最好吃的。

   

   当时的我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，就像我忘了叶逸是谁一样。

   又一个假期，这次是暑假，进两个月的假期几乎是我的希望。这个假期也成了我的灾难。

   火车上，我和他并排坐着，狼吞虎咽的吃着上车前那的面包。还记得当时佚晔拿手抹去我嘴角的面包屑。他说，小祺，我爱你。你就像一颗糖，最外面的甜和里面的甜一样，都是最让人要去舔的。

   我不知道，这句我爱你，成了我们之间的永远的划痕。

   下火车的那一刻，我看见了叶逸，我的身边就是佚晔。这次，他陪我做到了终点。

   我成了罪人，被钉刻在青春的史柱上。

   我想不起来我当时是怎么走回家的，我不记得在他们的目光下我是怎样笑着说出，没关系啊，你们见面了，刚好和你们分手。

   我疯了，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，也许自己已经不知道怎样接着去解释了。我记得佚晔最后的那一句，小祺，你不愧是不辜负我对你的爱。

   我没有辜负，只有愧疚。

   我不明白那句话，我不明白为什么叶逸一句话也没说。

   母亲在家里过得很苦，一直是叶逸帮助才可以维持到今天。也许这也是我当时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得原因吧，我只想让母亲过得好一些。

   其实我当时真的不懂爱情，只知道被别人关心。

伍    我想要晴天

   在大四的开学时间，我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车。艾艾来找过我，她说，祺祺，佚晔有新的女朋友了，长得没你好看。她说，祺祺，你要去上海我和你一起去。

   也许艾艾是我的福星，也只有她会记得我，可是我当年的执着却害了她。

   为了钱，我认识了珈玮，一个有钱的小地痞。我不会知道当我听到他用每个月五万换我做他女朋友时侯我的神情。毕竟，我是真的不敢看的。

   离开的时间里，我接到过佚晔的电话，只有两段的无语。沉默许久不过是一句过得好吗。我有时会跟他说，你女朋友好吗。换来的是长久的无声和挂断。

   艾艾找到了男朋友，是个帅气的白领，工资也算不少的。所以在他们请客的那天，我和珈玮一起送去了祝福。我不知道那是我沉沦的开始。我看见那个男人对我笑却不是对艾艾笑，我没有起疑心，因为我不会。

   那天晚上，我拼命的灌酒，我记起了叶逸，我记起了他自此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。我记起了佚晔，我想起了他对我的爱，和那几个无话可说的电话。

   那天晚上，我就失去了再次奢望的机会。我在珈玮的怀抱里，在他的激烈的吻下，我脑海里只有佚晔。我记得他说过，我爱你。是的他爱我。第二天，我在珈玮的怀抱中醒来，我不能哭，也不会哭。

    青春早就不是我的主旋律了，其实珈玮真的很讨厌他的父亲，他的身边从来都有一堆女人，我是唯一一个和他走到这一步的人。当他的身边有了我，他其实就已经在欺骗的边缘了。

   在我的工作一直没有眉目之后，我彻底和珈玮住在一起。每天晚上躺在他的怀抱，心里确是佚晔。

   我不太记得，我是什么时候把第一笔钱寄给母亲的。只记得母亲很高兴，母亲说，我家祺祺会赚钱了。

   母亲说，祺祺，叶逸他结婚了。

   我发现我的心抽动了。是的，他终于结婚了，我其实还是在乎的。第二天，艾艾找到我说要回原来学校拿几样东西。我说，去吧，顺便帮我问好。我不说她也会知道那个要被问好的人是谁。

   我期望着佚晔的电话，直到珈玮一耳光把我打在地上，他说，你既然爱他，就要留给他最好的，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，你没资格，再回去。你不是要钱么，房子，车，还是饭店，都给你，我告诉你，没有我珈玮征服不了女人。

   我笑着抹去了他的怒气，我说，我就在这里，走不了。他却走开了，后来，我就没有见过他。

   也许是一种命运的捉弄，也许本来我就是这样的人，总是去伤害别人。

   在酒吧，当她男朋友走进我的时候，我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。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大脑一直只有佚晔。当他把我压在床上的时候，我才反应过来，我拼命挣扎过，却还是徒劳。本能喊出来的是，珈玮救我。

   我再一次见到珈玮实是我去监狱探视他的时候，他瘦了，却还是笑着。他是打架打出来的人，却还能对我笑。他说，我爱你。我说，我等你。他说，我娶你。我说，我嫁你。

   珈玮用刀割破了那人脖子上的动脉，失血过多导致他死亡，判刑五年，五年的自由和青春又因为我陪了进去。

   我在珈玮面前抱膝痛苦，我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害了艾艾，害了珈玮。我当时才知道，我原来还会有眼泪。

 

陆   也许大家都很好

   我觉得，我对不起艾艾。

   当艾艾回来的时候，一切都变了。

   她说，祺祺，他强暴你是他的错，可是他没有成功，即使他不爱我，可是，我爱他。

   后来，艾艾就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
   

   回到家，刚下火车就看见了叶逸，他和一个人共同站在风中，享受这种两个人时光。我没有嫉妒，这就是他们该拥有的。当叶逸看见我的时候，他的脸上还是有变化的。他挽的女生很漂亮。我不想去夸赞，我觉得没有必要。

   母亲老了，她确实是比我离开家的时候白发多了。

   我收到学校寄来的邀请函，参加新一届新生入学店典礼，我去了。没有毕业，就盼望一下别人毕业吧。

   当时间太久，当初的感情是可以抹掉的。我已经不记得和佚晔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了。曾经在珈玮那里我会想他，可是真的见面了，才发现不爱他了。或许早就发现了，就在我被强暴时，喊出来的不是他的名字。

   他的身边一样站着一个女孩，一直学长学长的叫着。我其实真的笑了，我觉得欣慰了，既然有人这么关心他，我又何必要改变什么。

   当他看见我的时候，他说，好久不见。

   好久不见。

   确实好久，他变了，我也变了。

   我没有过年少轻狂，我在我的青春中，只看见了那些人。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，只有那个可以关心爱护我的人。我想起了珈玮，他也许在监狱里受苦，我不能去帮他分担。

   记得艾艾当时的花痴，他的那句猪……我的青春其实也有过欢笑。

   他把女孩送回了家，然后和我并排走。

   他说，过得好吗。

   我说，嗯，一般般。

   他说，他对你好吗。

   我说，很好。

   他说，我爱你。

   我说，我爱过你。    

   他说，重新在一起吧。

   我说，不可能。

   没有必要这样的，既然过得很好，就不要再来一次，我要等着珈玮，他出狱之前他出狱之后，我都等他。

柒    不变的心

   几年后，我回到上海再次看见了佚晔。还是一个人。

   他最后还是邀请我吃饭，我没有拒绝。对我来说，最多是朋友。

   然后我就看见了珈玮。

   他在做服务生，我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。一个曾经的地痞，怎么可以做到这样。那个曾经脾气暴躁的珈玮，是要怎样点头哈腰啊。

   珈玮看到了我，也看到了佚晔。他笑着对我点头，然后转过头继续工作。我知道，他误会了，他认为我和佚晔在一起了，所以，他不想打扰我的生活了，毕竟他是一个从监狱出来的人。

   整顿饭我没有心情，佚晔走后，我一直等。直到珈玮下班。

   珈玮看到我，还只是点头。我拦住了他。

   我记得他笑着说着，我在监狱的时候，唯一的愿望就是出去，我知道，在外面你一个人一定很辛苦。你就是我的动力，我也许真的不是个好人，可是我真的很爱你。我知道，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从监狱出来的人，可发现你我就是信你。你几年来都没看过我，我就知道你可能……我拼命的做，直到我可以提前半年回家，回家才发现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……我……我不想靠我爸的钱过日子，所以我来这里打工……

   我去看你，你说，你爱我。

   珈玮的身体晃动了一下。

   我说，我等你。

   珈玮的眼泪已经下来了。

   你说，你娶我。

   珈玮抱住了我。

   我说，我嫁你。

   珈玮狠狠的吻住了我。

尾声

   我觉得，我当年的决定是对的。

   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，我有了自己的家。珈玮一直很努力，他有了自己的公司。

   我想起了叶逸，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子，有着爱他的妻子。他说，我们是朋友。也是，一番纠缠过后，其实我们都爱过。

   至于佚晔，我只知道他成了酒徒。或许是我的确狠狠地伤害了他，我听说那个女孩一直在他身边，我知道，那就是爱。就像我会一直等着珈玮一样。那个女孩会改变他的。

   青春时我不知道什么叫爱，我只直到什么叫守护。我笑着跟珈玮说过，我说，我真可笑，不懂爱，初恋就叫踏两条船。珈玮笑着说，是啊，你看，现在一条被你重新刷了一遍，随别人起航了；一条却沉了，正在补。你乘着我这条船跑了。

   我笑了，我的青春，我的歌，从来都没有停止唱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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